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葛生蒙棘,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旋“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你……”哑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惨白。。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这个声音……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
“谷主……谷主!”远处的侍女们惊呼着奔了过来。。
“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风依然料峭。!
“霍七,你还真是重情义。”徐重华讽刺地笑,眼神复杂,“对秋水音如此,对兄弟也是如此——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不等对方反驳,他举起了手里的剑,“手里没了剑,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今天,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我明白了。”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教王放下了金杖,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风,二十八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治疗很成功。伤口在药力催促下开始长出嫩红色的新肉,几个缝合的大口子里也不见血再流出。她举起手指一处处按压着,一寸寸地检查体内是否尚有淤血未曾散去——这一回他伤得非同小可,不同往日可以随意打发。
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全身筋脉走岔,剧痛无比,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不会吧?这、这应该是幻觉吧?。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原来,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原本只要他选择“相信”,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再也不会相信别人,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