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胡乱吃了几口。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热闹非凡。!”
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更没看清楚剑,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剑落处,地上的雪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人形。。
薛紫夜一惊,撩起了轿帘,同样刹那间也被耀住了眼睛——冰雪上,忽然盛放出了一片金光!!
“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不妨暂时饶他一命。”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
薛紫夜一时语塞。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瞳叛乱?”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随即恍然——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用来毒杀教王的!。
“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然而手剧烈地颤抖,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旋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
“霍展白和其余六剑一眼看到那一道伤痕,齐齐一震,躬身致意。八人在大光明宫南天门前一起举起剑,做了同一个动作:倒转剑柄,抵住眉心,致以鼎剑阁八剑之间的见面礼,然后相视而笑。。
“王姐……王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心里一片空白,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奇怪……这样的冰原上,怎么还会有雪鹞?他脑中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养的鹞鹰,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苍穹灰白,天地无情,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久久不寐。……
她的体温还是很低,脸色越发苍白,就如一只濒死的小兽,紧紧蜷起身子抵抗着内外逼来的彻骨寒冷,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雪花落满了眼角眉梢,气息逐渐微弱。
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
“瞳垂下了眼睛,看着她走过去。两人交错的瞬间,耳畔一声风响,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抬起头,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
她晃着杯里的酒,望着映照出的自己的眼睛:“那时候,真羡慕在江湖草野的墨家呢。”!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一路向南,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他还待进一步查看,忽地听到背后一声帘子响:“霜红姐姐!”!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