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望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个女子想说什么,目光落到妙水怀里的剑上,猛地一震:这,分明是瞳以前的佩剑沥血!
明介,原来真的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吗?
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薛谷主,”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终于盈盈开口,“想看手相吗?”!”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见死不救?”那个女子看着他,满眼只是怜悯,“是的……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救。”!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啜了一口,道:“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徒儿一死,忽然间又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
看来……目下事情的进展速度已然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希望中原鼎剑阁那边的人,动作也要快一些才好——否则,等教王重新稳住了局面,事情可就棘手多了。。
““我有儿子?”他看着手里的剑,喃喃——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直到夭折,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
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在雪原上勒马四顾,心渐渐空明冷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
旋“是,小姐!”绿儿欢喜地答应着,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怎么会在这里?!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身形交错的刹那,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
““怕了吧?”注意到他下意识的动作,她笑得越发开心。。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会吧?这、这应该是幻觉吧?!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廖青染收起了药枕,淡淡道,“霍公子,我已尽力,也该告辞了。”。
然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若是如此,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其实,在三天前身上伤口好转的时候,他已然可以恢复意识,然而却没有让周围的人察觉——他一直装睡,装着一次次发病,以求让对方解除防备。。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
“老人一惊,瞬间回过头,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
“七公子,不必客气。”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拍了拍睡去的孩子,转身交给卫风行,叮嘱:“这几日天气尚冷,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出入多加衣袄——如若有失,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把龙血珠拿出来。”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小橙走过去,咬着牙开口,“否则她——”!
“是!”大家惴惴地低头,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