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介,你从哪里来?”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语音低沉温柔。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瞳的眼眸沉了沉,闪过凌厉的杀意。。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原来,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薛紫夜低着头,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旋“请教王宽恕……”他最终喃喃低语,手下意识地松开。一松开,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内脏已然受到重伤。。
“绝对不可以。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想起来了吗?我的瞳……”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地附耳低语,“瞳,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似乎是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这个人……还活着吗?。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雪狱寂静如死。
“醒了?”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妙风睁开了眼睛,“休息好了吗?”
妙水及时站住了脚,气息甫平,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上一跃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如今带着薛紫夜,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别理他!”周行之还是一样的暴烈脾气,脱口怒斥,“我们武功已废,救回去也是——”。
““那么,点起来吧。”教王伸出手,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示意妙风燃香。。
光顾着对付教王,居然把这个二号人物给冷落了!教王死后,这个人就是大光明宫里最棘手的厉害人物,必须趁着他还不能动弹及早处置,以免生变。!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只为那一个人而生,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不问原因,也不会迟疑。!
有谁在叫他……黑暗的尽头,有谁在叫他,宁静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