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是,小姐!”绿儿欢喜地答应着,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
手臂一沉,一掌击落在冰上!。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一动不能动。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那样的感觉……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
而流沙山那边,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
“绿儿,小橙,蓝蓝,”她站起身,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抬他入谷。”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然而却从不露面,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
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他剧烈地喘息,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哦……我就知道,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旋唉……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咬了一口软糕,又喝了一口药酒,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跟了谷主那么些年,她不是不知道小姐脾气的。!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因为她还不想死——。
““那么,”妙水斜睨着她,唇角勾起,“薛谷主,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王姐。”忽然间,他喃喃说了一句,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渊。!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薛紫夜愤然而笑,冷嘲道,“明介还在你们手里,我怎么敢啊,妙风使!”。
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怒斥:“跟你说过,要做掉那个女人!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留到现在,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
““回来了?”她在榻边坐下,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
他的眼里,不再只有纯粹、坚定的杀戮信念。。
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将药囊抓起,狠狠击向了教王,厉叱:“恶贼!这一击,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
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微笑道:“瞳,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教王需要你。来吧……来和我们在一起。”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却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剧烈发抖。。
“薛紫夜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下了怒意:“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
“离开药师谷十日,进入克孜勒荒原。。
他默然望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