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愚蠢的女人……我让妙风假传出我走火入魔的消息,她就忍不住了,呵呵,”教王在玉座上微笑,须发雪白宛如神仙,身侧的金盘上放着一个被斩下不久的绝色女子头颅,“联合了高勒他们几个,想把我杀了呢。”
“嘘。”妙水却竖起手指,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
夏之园里一片宁静,绿荫深深,无数夜光蝶在起舞。。
““啊?”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睁开眼,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护着她前行。!”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他狂喜地扑到了墙上,从那个小小的缺口里看出去,望见了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夜姐姐!是你来看我了?”。
为什么不躲?方才,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他为什么不躲!。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喀喀,没有接到教王命令,我怎么会乱杀人?”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只是咳嗽着苦笑,望了一眼薛紫夜,“何况……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又怎么会……”。
旋“妙风使!”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瞳公子和教王动手?”周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然而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各不相同。!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那是《葛生》——熟悉的曲声让她恍然,随即暗自感激,她明白妙风这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劝解着自己。那个一直微笑的白衣男子,身怀深藏不露的杀气,可以覆手杀人于无形,但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能迅速地洞察别人的内心喜怒。!
一颗血色的珠子,放入了他的掌心,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灵气,几乎让飞雪都凝结。。
“他被问住了,闷了片刻,只道:“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
妙风微笑:“教王于我,恩同再造。”。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妙水使?”薛紫夜一惊,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薛谷主,”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终于盈盈开口,“想看手相吗?”!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畜生。”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畜生!”。
不等夏浅羽回答,他已然呼啸一声,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
“他凭什么打你!”薛紫夜气愤不已,一边找药,一边痛骂,“你那么听话,把他当成神来膜拜,他凭什么打你!简直是条疯狗——”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这……”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刹那间竟有些茫然。。
“原来,怎样精明强悍的女人一遇到这种事,也会蒙住了眼睛。。
“你总是来晚……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样的话,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
从洞口看出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薛谷主。”轿帘被从外挑起,妙风在轿前躬身,面容沉静。。
“蠢材,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教王笑起来了,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摩迦一族的覆灭,那么多的血,你全忘记了?那么说来,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
“您应该学学青染谷主。”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掩上了门,“她如今很幸福。”!
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薛紫夜低下头去,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然后抬头:“请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