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低低笑了起来：“那是龙血珠的药力。”

    妙风拥着薛紫夜，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

    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眉间的担忧更深——明介，如今又是如何？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伤了她，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迎着奔马，只是一掠，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马一声悲嘶，大片的血泼开来，洒落在雪地上，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

    “好险……喀喀，”她将冰冷的手拢回了袖子，喃喃咳嗽，“差一点着了道。”。

    “药在锦囊里，你随身带好了，”她再度嘱咐，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记住，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到了扬州，要记住打开锦囊。打开后，才能再去临安！”！

    极北的漠河，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

    “说吧，你要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快些解脱？还是保命？”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为什么不躲？方才，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他为什么不躲！。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有！有回天令！”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有好多！”。

    旋然而到了最后，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王姐……王姐要杀我！！

    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笑？”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望着那一点红，他全身一下子冰冷，再也无法支持，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掩面，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

    妙风微微笑了笑，摇头：“修罗场里，没有朋友。”。

    “呼啸的狂风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听得“龙血珠”三个字，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抬起手指着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

    “是。”妙风垂下头。。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让它先来一口吧。”薛紫夜侧头笑了笑，先倒了一杯出来，随手便是一甩。杯子划了一道弧线飞出，雪鹞“扑棱棱”一声扑下，叼了一个正着，心满意足地飞回了架子上，脖子一仰，咕噜喝了下去，发出了欢乐的咕咕声。……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她讷讷点头，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她继续娇笑：“只是，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只会更加痛苦。”。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飞落到了梅树上。！

    她伏在冰上，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