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感觉眉心隐隐作痛，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充斥了血红色的雾，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哑声：“妙水？”！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

    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嘴角紧抿，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再无一丝犹豫。是的，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事到如今，若要成大事，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留不得了！。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嘘。”妙水却竖起手指，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旋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冒犯了。”妙风叹了口气，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跃上马背，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低声道：“如果能动，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

    “咕噜。”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飞落在薛紫夜肩上。！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不用管我。"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再度焦急开口，“你带不了两个人。”！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离她上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已然八年。！

    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

    ““他在替她续气疗伤！快动手！”终于看出了他们之间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八骏里的追风发出低低一声冷笑，那五个影子忽然凭空消失了，风雪里只有漫天的杀气逼了过来！。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身体里被她用碧灵丹暂时压下去的毒性似乎霍然抬头，那种天下无比的剧毒让她浑身颤抖。。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请她盥洗梳妆。。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

    “你，想出去吗？”

    他这一走，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

    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静如止水的枯寂。。

    “教王万寿。”进入熟悉的大殿，他在玉座面前跪下，深深低下了头，“属下前去长白山，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开口：“渡穴开始，请放松全身经脉，务必停止内息。”！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竟敢这样对我说话！”金杖接二连三地落下来，狂怒，几乎要将他立毙杖下，“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你却是这样要挟我？你们这群狼崽子！”。

    “哎，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她很是高兴，将布巾折起，“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笑红尘’去梅树底下——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就会把这里忘了呢！”！

    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