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高勒呢?”
真是愚蠢啊……这些家伙,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
住手!住手!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不惜一切,我也一定要追索出当年的真相,替摩迦全族的人复仇!!”
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双目紧闭,脸颊毫无血色,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
“霍展白……鼎剑阁的七公子吗?”妙火喃喃,望着雪地,“倒真是挺扎手——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
“看啊!”忽然间,忽然间,他听到惊喜的呼声,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这是什么?”。
旋“哈……有趣的小妞儿。”黑衣马贼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抓住她!”。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反复摩挲,眼里有泪水渐涌。她转过头,定定看着妙风,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那一瞬间,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至亲的小人儿。!
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单膝跪在雪地上,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
“——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上面还凝结着血迹。!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是吗?”薛紫夜终于回身走了过来,饶有兴趣,“那倒是难得。”。
他没有做声,微微点了点头。。
难道,薛紫夜的师傅,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竟是隐居此处?!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明白了——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前往药师谷。。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谷里一切依旧,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
”廖青染收起了药枕,淡淡道,“霍公子,我已尽力,也该告辞了。”。
“嚓”,轻轻一声响,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这位客官,你是……”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老实说,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条,用来给你收尸!”。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体内那股操控自如的和煦真气已经渐渐凝滞,到了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再也无法上升——沐春风之术一失,如今的他只有平日的三四成功力,一身绝学也被废掉了大半。。
我要怎样,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似要烧穿他的心肺。。
教王冷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