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却还有妙水。!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遥远的昆仑山顶上,瞳缓缓睁开了眼睛。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霍展白蓦然一惊:虽然他此行隐姓埋名,对方却早已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为什么还要来!”他失去控制地大喊,死死按着她的手,“你的明介早就死了!”。
旋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他被扔到了一边,疼得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贼涌向了王姐,只是一鞭就击落了她的短刀,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剑插入冰层,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忽然间无力地垂落。。
“闭嘴……”他低哑地怒喝,双手瑟瑟发抖,“给我闭嘴!”。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瞳公子,”门外有人低声禀告,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八骏已下山。”。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那个意为“多杨柳之地”的戈壁绿洲?。
“那把巨大的斩马刀,是魔宫修罗场里铜爵的成名兵器,曾纵横西域屠戮无数,令其跻身魔宫顶尖杀手行列,成为“八骏”一员——如今,却在这个荒原上出现?。
“啪嗒!”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断为两截。……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对于杀戮,早已完全地麻木。然而,偏偏因为她的出现,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死了也好!”然而,只是微一沉默,他复又冷笑起来,“鬼知道是谁的孽种?”。
“别理他!”周行之还是一样的暴烈脾气,脱口怒斥,“我们武功已废,救回去也是——”!
““真的是你啊……”那个人喃喃自语,用力将她抱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雪一样融化,“这是做梦吗?怎么、怎么一转眼……就是十几年?”……”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她的笔尖终于顿住,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有些诧异。。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妙风垂首不语,跪在阶下,不避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