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为什么……”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喃喃着,“瞳,我们说好了……说好了……”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终于无法忍受,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全身微微发抖。。
“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慢慢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静,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然而他的手心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难道,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难道,薛紫夜的师傅,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竟是隐居此处?。
旋——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远处的雪簌簌落下,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如今,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吗?。
“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其中一个长鞭一卷,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远远抛到了一边——出手之迅捷,眼力之准确,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
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
““当时参与屠杀的,还有妙风使。”妙水冷笑,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一夜之间,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呵呵。”。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不停地扭曲,痛苦已极。。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马车沿着驿路疾驰。。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明介!”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明介!”。
“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
得了准许,他方才敢抬头,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忽然忍不住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