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柳非非掩口笑。
“都处理完了……”妙空望向了东南方,喃喃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明介,”她攀着帘子,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忽然道,“把龙血珠还我,可以吗?”!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有姑且答应了。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识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然而为了某种考虑,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只要一旦发动,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瞳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
旋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似乎是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谷主,他快死了!”绿儿惊叫了一声,望着他后背那个对穿的洞。!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匍匍着,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也没想到报复,只是想这样趴着,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
“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七?!”。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他在黑暗中冷笑着,手指慢慢握紧,准备找机会发出瞬间一击。。
明介,明介,你真的全都忘了吗?。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廖青染笑了起来:“当然,只一次——我可不想让她有‘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的偷懒借口。”她拿起那支簪子,苦笑:“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再无难题——不料,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
“她伏在冰上,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
“——那个传说中暗杀之术天下无双,让中原武林为之震惊的嗜血修罗。……”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瞳,真可惜,本来我也想帮你的……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妙水掩口笑起来,声音娇脆,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可是,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居然没通知我呢?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