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师傅……青染师傅……为何当年你这样地急着从谷中离去,把才十八岁的我就这样推上了谷主的位置?你只留给我这么一支紫玉簪,可我实在还有很多没学到啊……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你没看到我一剑平天下的雄姿英发嘛……我可是昔年被鼎剑阁主亲授墨魂剑的人啊!”他翻了翻白眼,举起了身侧纯黑的佩剑炫耀。。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小晶,这么急干什么?”霜红怕惊动了病人,回头低叱,“站门外去说话!”!”
“怎么?”瞳抬眼,眼神凌厉。。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然而,她没有想到一年年地过去,这个人居然如此锲而不舍不顾一切地追寻着,将那个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一样地配齐,拿到了她面前。而那个孩子在他的精心照顾下,居然也一直奄奄一息地活到了今天。这一切,在她这个神医看来,都不啻是一个奇迹。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妙水娇笑起来,“托了她的福,沐春风心法被破了,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明力死了,妙火死了,你废了——剩下的事,真是轻松许多。”。
“——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她下了地走到窗前。然而曲子却蓦然停止了,仿佛吹笛者也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
旋顿了顿,女医者眼里忽然流露出绝望的神情:“我是想救你啊……你怎么总是这样?”。
““咯咯……看哪,连瞳都受不住呢。”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笑意盈盈,“教王,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黑暗的牢狱,位于昆仑山北麓,常年不见阳光,阴冷而潮湿。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出去吧。”她只是挥了挥手,“去药房,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
“婊子也比狗强。”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恶毒地讥诮。。
黑暗里竟然真的有人走过来了,近在咫尺。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被锁在铁笼里的他,只是不断地低唤着一个遥远的名字,仿佛为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招魂。!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他这一走,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
“绿儿,送客。”薛紫夜不再多说,转头吩咐丫鬟。。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她抬起头,缓缓看了这边一眼。
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你们谷主呢?”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急问。。
“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其中一个长鞭一卷,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远远抛到了一边——出手之迅捷,眼力之准确,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
““呀——”她失声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躲入水里,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滚开!”。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飞翩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不是七星海棠。”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叹了口气,“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