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悲凉，眷恋，信任，却又带着……又带着……。

    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只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而在下一个刹那，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剑，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咯咯……看哪，连瞳都受不住呢。”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笑意盈盈，“教王，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哦。”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似是无意，“怎么掉进去的？”。

    “嘿嘿，看来，你伤得比我要重啊，”飞翩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讽刺道，“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现在不续气，她就死定了！”。

    “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很快，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旋瞳却没有发怒，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微微闭上了眼睛。只是瞬间，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仿佛燃尽的死灰，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

    ““咕噜。”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飞落在薛紫夜肩上。！

    那一刹那，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恶，“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风雪越来越大，几乎已齐到了马膝，马车陷在大雪里，到得天黑时分，八匹马都疲惫不堪。心知再强行催促，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暂时休息片刻。！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果然，是这个地方？！！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我没有回天令。”他茫然地开口，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是药师谷的神医。”。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什么？！”妙风脱口，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你们曾经那么要好，也对我那么好。……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望着房内。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玉树剑法”媲美。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然而，魔宫为何要派出八骏对付妙风使？。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

    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他的手抬了起来，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的死穴。！

    “妙风默然低下了头，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

    ““霍展白，我希望你能幸福。”。

    “看啊，真是可爱的小兽，”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微笑道，“刚吃了乌玛，心满意足得很呢。”。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