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没错……这次看清楚了。。

    “在黑暗里坐下，和黑暗融为一体。！”

    这种欲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是。”妙风垂下头。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得不敢呼吸，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旋“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你……”睡眼惺忪的人一时间还没回忆起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如此暴跳，只是下意识地躲避着如雨般飞来的杯盏，在一只酒杯砸中额头之时，他终于回忆起来了，大叫：“不许乱打！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不关我事……对，是你占了我便宜！”！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望着外面的夜色。！

    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只是勉力转过身，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他猛然一震，眼神雪亮：教王的笑声中气十足，完全听不出丝毫的病弱迹象！。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教王的情况如何？”他冷然问。。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吓了一跳，连忙迎上来：“七公子！原来是你？怎生弄成这副模样？可好久没来了……快快快，来后面雅座休息。”……

    “死女人，我明明跟你说了，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霍展白忍不住发作，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他是谁？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见鬼！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踉跄后退，猛然喷出一口血，跌入玉座。。

    “族人的尸体堆积如山，无数莹莹的碧绿光芒在黑夜里浮动——那是来饱餐的野狼。他吓。

    “是的，瞳已经走了。而她的明介弟弟，则从未回来过——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让他消失的，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那是七星海棠，天下至毒！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只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而在下一个刹那，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剑，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