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到她遇险，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不能动弹丝毫。

    片刻，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夏日漫长，冬夜凄凉。等百年之后，再回来伴你长眠。。

    “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

    拉下了帘子，醍醐香在室内萦绕，她将银针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十二处穴位。。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那么，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那之前，她还有用。”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宁静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旋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半个时辰后，她脸色渐渐苍白，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薛谷主，能支持吗？”！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霜红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意似疯狂，终于掩面失声：如果谷主不死……那么，如今的他们，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把盏笑谈了吧？！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绿儿跺了跺脚，感觉怒火升腾。！

    不过，也无所谓了……那个瞳，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妙风使！”僵持中，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看着归来的人，声音欣喜而急切，单膝跪倒，“您可算回来了！快快快，教王吩咐，如果您一返回，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仿佛服输了，她坐到了医案前，提笔开始书写药方。霍展白在一边赔笑：“等治好了沫儿的病，我一定慢慢还了欠你的诊金……你没去过中原，所以不知道鼎剑阁的霍七公子，除了人帅剑法好外，信用也是有口皆碑的啊。”。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然而，内息的凝滞让他的手猛然一缓。。

    ——那一瞬间，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咦，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霜红揉着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嘀咕着，“可她出谷去了呢，要很久才回来啊。”

    妙风拥着薛紫夜，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八骏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绝顶杀手八人组，其能力更在十二银翼之上——这一次八骏全出，只为截杀从药师谷返回的妙风，即便是那家伙武功再好，几日内也不可能安然杀出重围吧。！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冰下的人静静地躺着，面容一如当年。。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

    “哈哈哈，”霍展白一怔之后，复又大笑起来，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朗声回答，“这样，也好！”！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