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然而，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暗自转移了心思。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柳非非掩口笑。！

    在临入轿前，有意无意的，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若不能杀妙风，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看着露出来的后背。。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旋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哈……哈……”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踉跄着退入了玉座，靠着喘息，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你们好！二十几年了，我那样养你教你，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想我死吧？”！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地上……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以及被凌辱后的一地血红。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说吧，你要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快些解脱？还是保命？”。

    “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然而手剧烈地颤抖，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

    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望着那一点红，他全身一下子冰冷，再也无法支持，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掩面，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这一次醒转，居然不是在马车上。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身上盖着三重被子，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室内生着火，非常温暖。客舍外柳色青青，有人在吹笛。。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自从走出那片冷杉林后，眼前就只余下了一种颜色。。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一定赢你。……

    “老顽固……”瞳低低骂了一句，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在双眸，踏近了一步，紧盯。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想着明日便可南下，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他站住了脚，回头看她。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霍展白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说实话：“不大好，越发怕冷了。”。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极北的漠河，长年寒冷。然而药师谷里却有热泉涌出，是故来到此处隐居的师祖也因地制宜，按地面气温不同，分别设了春夏秋冬四馆，种植各种珍稀草药。然而靠近谷口的冬之馆还是相当冷的，平日她轻易不肯来。。

    他往前踏了一大步，急切地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个雪中的红衣女子，然而膝盖和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是一转眼，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

    你总是来晚……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样的话，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