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谁来与他做伴?唯有孤独!
还是静观其变,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再做决定。。
她的笔尖终于顿住,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有些诧异。。
“老人一惊,瞬间回过头,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
十二绝杀。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呵……不用对我说对不住,”胭脂奴哼了一声,“也亏上一次,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可真是惊世骇俗呀!小姐一听,终于灰了心。”
薛紫夜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下了怒意:“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
她这样的人,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旋薛紫夜在夜中坐起,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
““教王万寿。”进入熟悉的大殿,他在玉座面前跪下,深深低下了头,“属下前去长白山,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
他展开眉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完结了。”!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薛紫夜哭笑不得,“连手炉都放了五个!蠢丫头,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
““否则,你会发疯。不是吗?”。
十二月的漠河水,寒冷得足以致命。。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一阵寒风卷入,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
““呀——”她失声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躲入水里,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滚开!”。
霍展白带着众人,跟随着徐重华飞掠。然而一路上,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他已然换左手握剑,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八年后,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然而心性,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
“妙水吃惊地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薛谷主,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我凭什么给你?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
“丫头进来布菜,他在一旁看着,无聊地问:“你们谷主呢?”。
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对不住。”!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略微怔了一怔,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谷主果然医称国手——还请将好意,略移一二往教王。在下感激不尽。”。
然而,在睁开眼的瞬间,忽然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探了进来,触着失明的眼球。!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