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漫天纷飞的大雪里,一个白衣人踉跄奔来,一头奇异的蓝发在风中飞扬,衣衫上溅满了血,怀里抱着一个人。他奔得非常快,在小吏睡意惊醒的瞬间早已沿着驿路奔入了城中,消失在杨柳林中。。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暮色里,寒气浮动,云层灰白,隐隐有欲雪的迹象。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抖开却是一袭大氅,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就算是神医,也要小心着凉。”!”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她不敢再碰,因为那一枚金针,深深地扎入了玉枕死穴,擅动即死。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头颅中缝摸上去,在灵台、百汇两穴又摸到了两枚一模一样的金针。!
一口血猛然喷出,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
她斜斜瞄了他一眼:“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
风从车外吹进来,他微微咳嗽,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瞳捂着头大叫出来,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旋“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戴着面具,发出冷冷的笑——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这样的记忆,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反而更好吧?!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
“是的,到如今,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
“所以,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薛紫夜愤然而笑,冷嘲道,“明介还在你们手里,我怎么敢啊,妙风使!”。
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
“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把龙血珠拿出来。”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小橙走过去,咬着牙开口,“否则她——”。
“呵。”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风,我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却甘愿做教王的狗?”。
““瞳叛乱?”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随即恍然——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用来毒杀教王的!。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他想凝聚起念力使用瞳术,然而毕竟尚未痊愈,刚刚将精神力聚在一点,顶心的百汇穴上就开始裂开一样地痛——他甚至还来不及深入去想,眼前便是一黑。!
“多年的同僚,他自然知道沐春风之术的厉害。而妙风之所以能修习这一心法,也是因为他有着极其简单纯净的心态,除了教王安危之外心无旁骛,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懈可击的气势。……”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这支箭……难道是飞翩?妙风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
“啊?”她一惊,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哦,是、是的……是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