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混在那些鲜衣怒马、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白衣破了很多洞，头发蓬乱，面色苍白——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

    “这一路上，她……她救了属下很多次。”听出了教王的怒意，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仿佛不知如何措辞，有些不安，双手握紧，“一直以来，除了教王，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

    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他笑了，缓缓躬身：“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为教王治伤。”。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翻了一个身，继续沉入美梦。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

    然而，夏之园却不见人。

    “快！”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救人！”

    夏日漫长，冬夜凄凉。等百年之后，再回来伴你长眠。。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睁开眼睛。”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

    旋王姐……王姐要杀我！。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好，我带你出去。”那个声音微笑着，“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

    “……那就好。”

    “没有回音。！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却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剧烈发抖。。

    宫里已然天翻地覆，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等风再度流动的时候，院子里那一树梅花已然悄然而落。。

    “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进来坐下再说。”。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不！作为前任药师谷主，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走过了那座白玉长桥，绝顶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进入眼帘。他一步一步走去，紧握着手中的沥血剑，开始一分分隐藏起心里的杀气。……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没事。”她努力笑了笑，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

    “是吗？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眼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知道吗？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冷笑从嘴边收敛了。。

    “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一直在闭关。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想夺得龙血珠，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却不料，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生生耽误了时间。。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已经是第几天了？。

    “想去看看他吗？那么，跟我来。”妙水笑着起身，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