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没有掉下去……这一次,她没有掉下去!!”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呵……阿红?”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手指动了一动,缓缓睁开眼,“我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没事的……我看书看得太久,居然睡着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缓缓侧过头去。。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旋“妙风!”她脱口惊呼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扳住了他的肩头,“让我看看!”。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明介,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薛紫夜低语,“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教王身侧有明力护卫,还有高深莫测的妙风使——而此番己方几个人被分隔开来,妙火此刻尚未赶回,妙水又被控制在教王左右,不能作出统一的筹划,此刻无论如何不可贸然下手。
““我想救你啊……”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如此的悲哀而无奈,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她对他伸出了手,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嗯。”霜红叹了口气,“手法诡异得很,谷主拔了两枚,再也不敢拔第三枚。”。
“嘻嘻……听下来,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什么事嘛。人家的情人,人家的老婆,人家的孩子……从头到尾,你算什么呀!”问完了所有问题后,薛紫夜已然醉了,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霍展白,你是一个……大傻瓜……大傻瓜!”。
那些……那些都是什么?黑暗的房间……被铁链锁着的双手……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静静凝视着他。血和火燃烧的夜里,两个人的背影,瞬间消失在冰面上。!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宫里已然天翻地覆,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妾身抱病已久,行动不便,出诊之事,恕不能从——妙风使,还请回吧。”
“住手!”薛紫夜脱口大呼,撩开帘子,“快住手!”。
他瑟缩着,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啜泣了片刻,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薛紫夜望着他。!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奇怪……这样的冰原上,怎么还会有雪鹞?他脑中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养的鹞鹰,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
在她将他推离之前,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
这一次她愿意和他们结盟,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其实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他和妙火一直心里没底。!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