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转过头,忽然间淡淡开口:“真愚蠢啊,那个女人,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她这样的人,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啊?”妙风骤然一惊,“教中出了什么事?”。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旋薛紫夜微微一怔,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
“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活不过一个月,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最多等杀了教王,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
“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刚刚的梦里,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然而,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却不是雪怀。是谁?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脚下的冰层却“咔嚓”一声碎裂了。。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跟我走!”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便不再多耽搁,重新掠出车外,长鞭一震,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已然出来二十天,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可此刻,怎么不见妙风?。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医术不精啊,”他拨开了她戳到脑门的手指,“跑来这里临时抱佛脚吗?”。
她被抵在墙上,惊讶地望着面前转变成琉璃色的眸子,一瞬间惊觉了他要做什么,在瞳术发动之前及时地闭上了眼睛。!
““你,想出去吗?”记忆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