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冰层在一瞬间裂开，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夏浅羽嗤之以鼻，“我还年轻英俊呢。”。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哦……原来如此。”瞳顿了顿，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

    “别看他眼睛！”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不等视线相接，霍展白失声惊呼，一把拉开卫风行，“是瞳术！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乾坤大挪移？。

    旋怒火在他心里升腾，下手已然顾不上容情。。

    ““明介。”往日忽然间又回到了面前，薛紫夜无法表达此刻心里的激动，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忽然发现他的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痕，不知是受了多少的苦。！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真是大好天气啊！”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谷主在秋之苑……”那个细眉细眼的丫头低声回答。。

    ““什么？！”妙风脱口，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

    她脱口惊呼，然而声音未出，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转瞬消散。！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妙空侧过头，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

    “为什么不杀？只是举手之劳。”妙火蹙眉，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迟疑道，“莫非……瞳，你心软了？”。

    ““沫儿的病已然危急，我现下就收拾行装，”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等相公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就和你连夜下临安。”！

    结束了吗？没有。。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在雪原上勒马四顾，心渐渐空明冷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

    如此之大，仿佛一群蝶无声无息地从冷灰色的云层间降落，穿过茫茫的冷杉林，铺天盖地而来。只是一转眼，荒凉的原野已经是苍白一片。。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奇异的是，风雪虽大，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瞳垂下了眼睛，看着她走过去。两人交错的瞬间，耳畔一声风响，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抬起头，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

    “蓝色的……蓝色的头发？！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这个人，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

    ——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难道，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