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霍展白来不及多说,立刻点足一掠,从冬之馆里奔出。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遥远的昆仑山顶上,瞳缓缓睁开了眼睛。。
““青染对我说,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如今应该早已痊愈。”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和他并肩疾驰,低声道,“她一直装作痴呆,大约只是想留住你——你不要怪她。”!”
他的心口,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
“瞳呢?”她冲口问,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
“好吧,女医者,我佩服你——可是,即便你不杀,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妙水站起身,重新提起了沥血剑,走下玉座来,杀气凛冽。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旋地上的雪被剑气激得纷纷扬起,挡住了两人的视线。那样相击的力道,让瞳已然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他眼里盛放的妖异光芒瞬间收敛,向后飞出去三丈多远,破碎的胸口里一股血砰然涌出,在雪地里绽放了大朵的红花,身子随即不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半空中只听“叮当”的一声金铁交击,两个人乍合又分。!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铁圈深深勒入颈中,无法抬起头。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戴着白玉的面具,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妙水!”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努力抬起头来,厉声道,“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
他在黑暗里躺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帘幕外的光暗了又亮,脑中的痛感才渐渐消失。他伸出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顶心的百汇穴。剧痛立刻让他的思维一片空白。。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薛紫夜在夜中坐起,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小心!”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风,在贵客面前动手,太冒昧了。”仿佛明白了什么,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训斥最信任的下属——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卫风行一惊:“是呀。”。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你……你……”老人的眼睛盯着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然而,显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克制力,他的手抬起到一半就顿住了,停在半空微微颤动,仿佛和看不见的引线争夺着控制权。!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