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了一声低唤,“是你来了吗?”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啪!”极轻的一声响,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
““就算是好话,”薛紫夜面沉如水,冷冷道,“也会言多必失。”!”
他来不及多问,立刻转向大光明殿。。
她被窗外高山的英姿所震惊,妙风却已然掠了出去,随手扔了一锭黄金给狂喜的车夫,打发其走路,转身便恭谨地为她卷起了厚厚的帘子,欠身道:“请薛谷主下车。”!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太晚了啊……你抓不住我了……”昏迷前,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我让你来抓我……可是你没有!你来晚了……!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旋“还看!”一个香炉呼啸着飞过来,在他脚下迸裂,吓得他一跳三尺,“给我滚回冬之馆养伤!我晚上会过来查岗!”。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体内那股操控自如的和煦真气已经渐渐凝滞,到了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再也无法上升——沐春风之术一失,如今的他只有平日的三四成功力,一身绝学也被废掉了大半。!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无论如何,不把他脑中的病痛解除,什么都无法问出来。。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他默然望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也不躲,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低哼了一声,却没有动一分。。
“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教王脸色铁青,霍然转头,眼神已然疯狂,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上面还凝结着血迹。。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墨魂剑及时地隔挡在前方,拦住了瞳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