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一直平静地生活,心如止水,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已然是睥睨生死、神挡杀神的冷笑。!”
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
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笑了笑:“没事,薛谷主不必费神。”!
“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黑暗如铁的裹尸布一般将他层层裹住。。
妙水沉吟了片刻,果然不再管她了,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深深吸了一口气,足下加力,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借力跃起------借着疾奔之势,她如虹一样掠出,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不过片刻,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吐在了地上,坐直身子喘了口气。。
旋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脸上尚有笑容。”
“剑插入雪地,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迅速扩了开去,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呵呵,还想逃?”就在同一时刻,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一个东西被骨碌碌地扔到了冰上,是狰狞怒目的人头:“还指望同伴来协助吗?呵,妙火那个愚钝的家伙,怎么会是妙水的对手呢?你真是找错了同伴……我的瞳。”。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避开了教王的眼光。。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哎,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她很是高兴,将布巾折起,“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笑红尘’去梅树底下——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就会把这里忘了呢!”!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有请薛谷主!”片刻便有回话,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请教王宽恕……”他最终喃喃低语,手下意识地松开。一松开,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内脏已然受到重伤。……”
“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充斥了血红色的雾,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哑声:“妙水?”。
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雪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
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