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霍展白也望着妙风,沉吟不决。。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自从他被飞针扎中后,死人一样地昏睡了整整两天,然而醒来的时候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榻边的小几上只放了一盘冷了的饭菜,和以前众星捧月的待遇大不相同。知道那个女人一贯做事古怪,他也不问,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吃,闲着的时候就和雪鹞做做游戏。!”
“我会跟上。”妙风补了一句。。
“是呀,难得天晴呢——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
“啊?”她一惊,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哦,是、是的……是齐了。”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她沉默地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赤,去吧。”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
这个女子,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
旋“快!”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救人!”。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这个魔教的人,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
“知道。”黑夜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各取所需,早点完事!”。
“不惜一切,我也一定要追索出当年的真相,替摩迦全族的人复仇!。
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别绕圈子,”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想杀教王。”。
瞳心里冰冷,直想大喊出来,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
“雪怀……雪怀,你知道吗?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
“你……你……”老人的眼睛盯着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然而,显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克制力,他的手抬起到一半就顿住了,停在半空微微颤动,仿佛和看不见的引线争夺着控制权。。
“嗯?”妙水笑了,贴近铁笼,低声说,“怎么,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我想救你啊……”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如此的悲哀而无奈,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她对他伸出了手,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妙水沉吟了片刻,果然不再管她了,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深深吸了一口气,足下加力,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借力跃起------借着疾奔之势,她如虹一样掠出,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
““雅弥!”她大吃一惊,“站住!”。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就在这里。”她撩开厚重的帘子,微微咳嗽,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
““一两个月?”他却变了脸色,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可来不及!”。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不行!”霍展白差点脱口——卫风行若是出事,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