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想救他——可是,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
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却被死死锁住,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柳非非娇笑起来,戳着他的胸口:“呸,都伤成这副样子了,一条舌头倒还灵活。”。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没有用了……”过了许久许久,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低声说出一句话,“没有用了——我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七公子,七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柳姑娘她今日……”!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这种毒沾肤即死,传递极为迅速——但正因为如此,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便可以治好。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她轻轻说着,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十二绝杀!
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
旋“为什么?”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抬起了手,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为什么?”。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
““那就好……”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眼里带着一种“看你还玩什么花样”的表情,喃喃道,“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
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叹息着:“多么可惜啊,瞳。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你却背叛了我——真是奇怪,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
“瞳默然一翻手,将那枚珠子收起:“事情完毕,可以走了。”。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帘子一卷起,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太晚了吗?”霍展白喃喃道,双手渐渐颤抖,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回头对他笑——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她握紧了那颗珠子,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没有杀。”瞳冷冷道。。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为了避嫌,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龙血珠握在手心,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仿佛渴盼着饮血。。
片刻前还陷在昏迷挣扎里的瞳,睁眼的时候眸中竟然雪亮,默默凝视着薛紫夜离去时的方向,在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光:猜疑、警惕、杀意以及……茫然。!
““不许杀他!”看到教徒上来解开金索拖走昏迷的人,薛紫夜再一次尖叫起来。……”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穿过了那片桫椤林。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
“哦,好好。”老侍女连忙点头,扔了扫帚走过来,拿出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喃!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