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弥!”薛紫夜心胆欲碎,失声惊呼,“雅弥!”
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七剑中多人负伤,折损大半,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五明子全灭的消息。一时间,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她怔了怔,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是怕光吗?。
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
““阁主令我召你前去。”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缓缓举起了手,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魔教近日内乱连连,日圣女乌玛被诛,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药师谷的梅花,应该快凋谢了吧。”蓦然,他开口喃喃,“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薛谷主。”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迅速将内息送入。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
“这个小婊子……”望着远去的女子,教王眼里忽然升腾起了某种热力,“真会勾人哪。”。
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房间里忽地变得漆黑,将所有的月光雪光都隔绝在外。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薛紫夜蓦地一惊,明白过来: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长安的国手薛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杏林名门,居于帝都,向来为皇室的御用医生,族里的当家人世代官居太医院首席。然而和鼎剑阁中的墨家不同,薛家自视甚高,一贯很少和江湖人士来往,唯一的先例,只听说百年前薛家一名女子曾替听雪楼主诊过病。。
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勃然大怒。。
“腥气扑鼻而来,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谷里一切依旧,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
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逐渐隐没。……
他无法,悻悻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我说,你以后还是——”
“……那就好。”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挂在梅枝上,徘徊良久。。
“她平复了情绪,缓缓起身出轿,踏上了玉阶。妙风缓步随行,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浩浩荡荡,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他的眼睛,忽然间就看不见了!。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