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从未示人,却也从未遗落。。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最可怕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无法醒来。。
“哧啦——”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
那里头有一个声音如银铃一样的悦耳,他一侧头就能分辨出来:是那个汉人小姑娘,小夜姐姐——在全村的淡蓝色眼眸里,唯一的一双黑白眼睛。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旋然而,在睁开眼的瞬间,忽然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探了进来,触着失明的眼球。。
“他赢了。!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便不再多耽搁,重新掠出车外,长鞭一震,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已然出来二十天,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
黑暗牢狱里,火折子渐渐熄灭,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瞳无法动弹,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黑而冷的雪狱里,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他终于知道,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是前缘注定。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你……怎么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伤口恶化了?”。
金杖,“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你知道了什么?”。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扔回给了绿儿,回顾妙风,声音忽然低了一低,“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
的确,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凝视着他,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绿儿,住口。”薛紫夜却断然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