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过七日之后,七星海棠之毒便从眼部深入脑髓,逐步侵蚀人的神志,到时候你这个神医,就带着这个天下无人能治的白痴离去吧——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果然,是这个地方?!。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他费力地转过头,看到烧得火红的针转动在紫衣女子纤细的手里,灵活自如。!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没有掉下去……这一次,她没有掉下去!。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旋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七星海棠!在剧痛中,他闻言依旧是一震,感到了深刻入骨的绝望。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你这个疯子!”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死死盯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子,“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你还是不是人?”。
“三圣女五明子环侍之下,玉座上教王的眼睛深不见底,笑着将手按在跪在玉座下的爱将头顶上,缓缓摩挲着,仿佛抚摩着那头他最钟爱的雪域灰獒。他也知道,只要教王一个不高兴,随时也可以如击杀那些獒犬一样夺走他的性命。。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飞落到了梅树上。!
摄魂……那样的瞳术,真的还传于世间?!不是说……自从百年前山中老人霍恩死于拜月教风涯大祭司之手后,瞳术就早已失传?没想到如今竟还有人拥有这样的能力!。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嘎——”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大声地叫着,拍打翅膀,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薛紫夜微微一怔。……
“是啊是啊,听人说,只要和他对上一眼,魂就被他收走了,他让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才能活!”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避开了教王的眼光。。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他终于无法忍受,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全身微微发抖。。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