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树枝上垂落水面的蝴蝶被她惊动,扑棱棱地飞起,水面上似乎骤然炸开了五色的烟火。。
旋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
轰然一声,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滚开!让我自己来!”然而她却愤怒起来,一把将他推开,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笑?”。
“但,即使他从未放松过对霍展白的精神压制,雪地上那个僵硬的人形却忽然动了一下!。
“好!”徐重华大笑起来,“联手灭掉七剑,从此中原西域,便是你我之天下!”!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这个,恕难从命。”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
那里,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冰海上的天空,充满了七彩的光。!
“怎么?”她的心猛地一跳,却是一阵惊喜——莫非,是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