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妙风不动声色：“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耽搁了一会儿。”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荆棘覆盖着藤葛，蔹草长满了山。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

    王姐……王姐要杀我！

    “雅、雅弥？！”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妙风——难道你竟是……是……”。

    “是。”他携剑低首，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直指门外，眼神冷酷。！

    “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旋“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薛紫夜哭笑不得，“连手炉都放了五个！蠢丫头，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山阴的积雪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也终于是死了……！

    “哈哈哈哈……”血腥味的刺激，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霍七，当年你废我一臂，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秋水她……”他忍不住开口，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

    ““竟敢这样对我说话！”金杖接二连三地落下来，狂怒，几乎要将他立毙杖下，“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你却是这样要挟我？你们这群狼崽子！”。

    他握紧沥血剑，声音冷涩：“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妙风武功高绝，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好让这边时间充裕，从容下手。”。

    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忽然摊开了手：“给我钥匙。”！

    一定赢你。。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回过手，“嚓嚓”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

    就算她肯相信，可事到如今，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所以，宁可还是不信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要回信吗？”霜红怔了一怔。。

    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永不相逢！。

    他霍然抬起了眼睛，望定了她。。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他默然望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仗着酒劲，他也没有再隐瞒。。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