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
鼎剑阁成立之初,便设有四大名剑,作为护法之职。后增为八名,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比霍展白年长一岁,在八剑里排行第四。虽然出身名门,生性却放荡不羁,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至今未娶。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柳非非掩口笑。。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原来,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原本只要他选择“相信”,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再也不会相信别人,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何况……他身边,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然而奇怪的是,明力根本没有躲闪。。
“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廖青染咬牙,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旋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双手沾了药膏,迅速抹着。。
“鼎剑阁几位名剑相顾失色——八骏联手伏击,却都送命于此,那人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这里,就是这里。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雪怀,大人说话没你的事,一边去!”毫不留情地推开宠爱的孙子,老人厉叱,又看到了随着一起冲上来的汉人少女,更是心烦,“小夜,你也给我下去——我们摩迦一族的事,外人没资格插手!”。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然而,曾经有过的温暖,何时才能重现?!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
“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
“不要担心,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你撑住,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救命……救命!”远远地,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谷主你终于醒了?”只有小晶从泉畔的亭子里走出,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你、你这次晕倒在藏书阁,大家都被吓死了啊。现在她们都跑去药圃和药房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人?”。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她只是摆了摆手,不置可否。她竭尽心力,也只能开出一张延续三个月性命的药方——如果他知道,还会这样开心吗?如果那个孩子最终还是夭折,他会回来找她报复吗?!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没人看得出,其实这个医生本身,竟也是一个病人。!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