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不过，这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妙水娇笑起来，“托了她的福，沐春风心法被破了，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明力死了，妙火死了，你废了——剩下的事，真是轻松许多。”！”

    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充斥了血红色的雾，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哑声：“妙水？”。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

    这支箭……难道是飞翩？妙风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

    凝神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喘着粗气，已经无法跟上同伴。。

    “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毒已然拔去，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不出三天，也就该完全复明了。”。

    “体内那股操控自如的和煦真气已经渐渐凝滞，到了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再也无法上升——沐春风之术一失，如今的他只有平日的三四成功力，一身绝学也被废掉了大半。！

    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视线对接。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深而诡，看不到底，却没有丝毫异样。。

    旋妙风走过去，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参见教王。”。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有本事，杀出一条血路过去！”夏浅羽大笑起来，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足下一顿，其余六剑齐齐出鞘，身形交错而出，各奔其位，剑光交织成网，剑阵顿时发动！。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手拍落的瞬间，“咔啦啦”一声响，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这个救人的医者，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

    他的手指停在那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竟不舍得就此放手。停了片刻，他笑了一笑，移开了手指：“教王惩罚在下，自有他的原因，而在下亦甘心受刑。”。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好吧。”终于，教王将金杖一扔，挫败似的往后一靠，将身体埋入了玉座，颓然叹息，“风，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答应你——那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苍白而清俊，眉目挺秀，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只是，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小心！”。

    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的确，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

    ““睁开眼睛。”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

    无论是对于霍展白、明介还是雅弥，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