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想着明日便可南下,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你认识瞳吗?”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然而,那样隐约熟悉的语声,却让她瞬间怔住。
教王慈祥地坐在玉座上,对他说:“瞳,为了你好,我替你将痛苦的那一部分抹去了……你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不如忘记。”。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
旋“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她、她怎么知道自己认识扬州玲珑花界的柳非非?。
“谷主!”绿儿担忧地在后面呼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追了上来,“你披上这个!”。
“这个小婊子……”望着远去的女子,教王眼里忽然升腾起了某种热力,“真会勾人哪。”!
“嘿嘿,看来,你伤得比我要重啊,”飞翩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讽刺道,“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现在不续气,她就死定了!”。
““呵。”他笑了笑,“被杀?那是最轻的处罚。”。
曾经有一次,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绝望之下狂性大发,在谷里疯狂追杀人,一时无人能阻止。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脸上笑容未敛,只一抬手,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
“那些马贼齐齐一惊,勒马后退了一步,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长不过一尺,繁复华丽,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毫无攻击力。!
寒意层层逼来,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扯过外袍覆上,径自走出门外。。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它是极其残忍的毒,会一分分地侵蚀人的脑部,中毒者每日都将丧失一部分的记忆,七日之后,便会成为婴儿一样的白痴。而那之后,痛苦并不会随之终结,剧毒将进一步透过大脑和脊椎侵蚀人的肌体,全身的肌肉将一块块逐步腐烂剥落。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咳嗽着。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一个时辰后,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
“老五?!”。
““该用金针渡穴了。”薛紫夜看他咳嗽,算了算时间,从身边摸出一套针来。然而妙风却推开了她的手,淡然说:“从现在开始,薛谷主应养足精神,以备为教王治病。”。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就为那个女人,我也有杀你的理由。”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拔起了剑。……”
“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略微怔了一怔,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谷主果然医称国手——还请将好意,略移一二往教王。在下感激不尽。”。
可惜,这些蝴蝶却飞不过那一片冰的海洋。。
薛紫夜望着马车外越来越高大的山形,有些出神。那个孩子……那个临安的孩子沫儿,此刻是否痊愈?霍展白那家伙,是否请到了师傅?而师傅对于那样的病,是否有其他的法子?!
看来,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