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他痛恨这些摆布着他命运和记忆的人。这些人践踏着他的生命,掠夺了他的一切,还摆出一副救赎者的样子,来对他惺惺作态!
剑尖霍然顿住,妙水扔开了妙风,闪电般转过头来,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面色几近疯狂:“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他什么!”。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啪”的一声响,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竟是蛇皮缠着人皮,团成一团。。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她戳得很用力,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于是,他再也不能离开。。
旋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然而走出来的,却是肩上挽着包袱的廖青染——昨日下午,夏府上的人便来接走了秋水音,她细致地交代完了用药和看护方法,便准备回到扬州家中。!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薛紫夜沉吟片刻,点头:“也罢。再辅以龟龄集,即可。”。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为什么还要来?”瞳松开了紧握的手,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松开了手,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为什么还要来……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
“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七剑中多人负伤,折损大半,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五明子全灭的消息。一时间,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那一瞬,妙水霍然转身,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一起走!”。
是小夜姐姐回来了!在听到牢狱的铁门再度打开的刹那,铁笼里的人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小姐,这样行吗?”旁边的宁婆婆望着霍展白兴高采烈的背影,有些担忧地低声。。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呵,”她饮了第二杯,面颊微微泛红,“我本来就是从中原来的。”……”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