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妙风大吃一惊：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

    也只有这样，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

    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妙风垂首不语，跪在阶下，不避不让。。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

    “老五？！”

    “第二，流光。第三，转魄。”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快！”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救人！”。

    “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瞳和妙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旋“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教王回头微笑，慈祥有如圣者，“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本座清理门户，也是理所应当——”。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真像是做梦啊……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明日，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将要用这一双手，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然后，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薛紫夜低下头去，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

    “那样严寒的天气里，血刚涌出便被冻凝在伤口上。。

    “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冷冷道，“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凝聚瞳力——三日后，我们就行动！”。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勒入他的肌肤，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没，呵呵，运气好，正好是妙水当值，”妙火一声呼啸，大蛇霍地张开了嘴，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看着露出来的后背。。

    “——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上面还凝结着血迹。。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颓然落回了被褥中。……”

    “得不敢呼吸，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门关上了，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茫然——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故有此一劝。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

    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