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
令她诧异的是,这一次醒来,妙风居然不在身侧。。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已经是第几天了?。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旋“……”他的神志还停在梦境里,只是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她,极力伸出手,仿佛要触摸她的脸颊,来确认这个存在的真实性。然而手伸到了半途便无力滑落,重新昏沉睡去。。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
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霍地低头:“薛谷主!”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翻了一个身,继续沉入美梦。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雪狱?太便宜他了……”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既然笼子空了,就让他来填吧!”!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时间静止”,那么,就是在那一刻。。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飞翩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不,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雅弥静静地笑,翻阅一卷医书,“师傅说酒能误事,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
“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