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他是那样贪生怕死,为了获得自由,为了保全自己,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然后,被逼着拿起了剑,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从洞口看出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谷主,是您?”春之庭的侍女已经老了,看到她来有些惊讶。。
“知道。”黑夜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各取所需,早点完事!”!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谁?!”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一个病人,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给我滚回去!”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满面风尘,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全身沾满了雪花,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
“真是活该啊!!
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
旋“瞳,你忘记了吗?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帮你封闭了记忆。”。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他沉默下去,不再反抗,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唉……是我这个师傅不好,”廖青染低下头去,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紫夜才十八岁,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但我也答应了紫夜,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
““薛谷主?”看到软轿在石阵对面落下,那人微笑着低头行礼,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风雪清清楚楚传来,柔和悦耳,“昆仑山大光明宫妙风使,奉命来药师谷向薛姑娘求医。”。
“快,过来帮我扶着她!”霍展白抬头急叱,闭目凝神了片刻,忽然缓缓一掌平推,按在她的背心。仿佛是一股柔和的潮水汹涌注入四肢百骸,薛紫夜身子一震。。
他在黑暗中冷笑着,手指慢慢握紧,准备找机会发出瞬间一击。!
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缓缓合起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
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她蓦然觉得惊怕,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喃喃:“我救不了她。”。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
“那样寂寞的山谷……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前方有打斗迹象,”夏浅羽将断金斩扔到雪地上,喘了口气,“八骏全数覆灭于此!”!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住手!”在出剑的瞬间,他听到对方大叫,“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