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

    “呵……”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她微笑，伸出满是血的手来，断断续续道，“薛谷主……你、你……已经穿过了石阵……也就是说，答应出诊了？”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不过，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叹了口气，“那么远的路……希望，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她在黑暗里戴上他的白玉面具。在她将面具覆上脸的刹那，他侧头看了一眼，忽然间霍地坐起——闪电般地伸出手来，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抓到了那个面具！！

    教王脸色铁青，霍然转头，眼神已然疯狂，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

    “饿吗？”妙风依然是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接到手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

    因为她还不想死——。

    “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旋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竟毫无觉察。。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他这一走，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

    这不是善蜜……这个狂笑的女人，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为了脱离中原武林，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为了取信教王，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有洞穿了胸口。。

    “天没亮就走了，”雅弥只是微笑，“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给彼此带来麻烦。”！

    还活着吗？。

    ““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廖青染脸色平静，将那封信放在桌上，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霍七公子，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其实是假的。”。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快、快带我……”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顿足站起。。

    妙风没有说话，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笑容。。

    ““怎么样，是还长得很不错吧？”绿儿却犹自饶舌，“救不救呢？”。

    她的头毫无反应地随着他的推动摇晃，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卷《灵枢》。……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快！”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救人！”。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他倒过剑锋，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