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是谁……是谁将他毁了?是谁将他毁了!。
他微微舒了口气。不过,总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
““那一夜……”她垂下了眼睛,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
这、这是——他怎么会在那里?是谁……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
她冷笑起来,讥讽:“也好!瞳吩咐了,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妙风使,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转瞬消散。
“脸上尚有笑容。”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
““族里又出了怪物!老祖宗就说,百年前我们之所以被从贵霜国驱逐,就是因为族里出过这样一个怪物!那是妖瞳啊!”!
——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是她?。
旋“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薛谷主,”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望着房内。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玉树剑法”媲美。!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铜爵的断金斩?!。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薛谷主放心,瞳没死——不仅没死,还恢复了记忆。”妙水的眼神扫过一行两人,柔媚地笑着,将手中的短笛插入了腰带,“还请妙风使带贵客尽快前往大光明殿吧,教王等着呢。妾身受命暂时接掌修罗场,得去那边照看了。”!
“是啊,”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道,“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终于是被折断了啊……这把无想无念之剑!。
“他从榻上坐起了身,一拍胡榻,身侧的墨魂剑发出锵然长响,从鞘中一跃而出落入了他手里。他足尖一点,整个人化为一道光掠了出去。!
她的手指轻轻叩在第四节脊椎上,疼痛如闪电一样沿着他的背部蹿入了脑里。。
那样寂寞的山谷……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
“那么多年来,你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啊!。
“霍公子,快把剑放下来!”霜红看到瞳跌倒,惊呼,“不可伤了明介公子!”……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妙风微笑着放下手,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他躬身致意:“谷主医术绝伦,但与内功相比,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手掌边缘的积雪在迅速地融化,当手浸入了一滩温水时,妙风才惊觉,惊讶地抬起自己的手,感觉那种力量在指间重新凝聚——尝试着一挥,掌缘带起了炽热的烈风,竟将冰冷的白玉长桥“咔啦咔啦”地切掉了一截!!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踉跄后退,猛然喷出一口血,跌入玉座。。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恐惧什么呢?那个命令,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