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四季分明的谷里,一切都很宁静。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嗯?”妙水笑了,贴近铁笼,低声说,“怎么,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你们谷主呢?”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急问。
“呵呵,还想逃?”就在同一时刻,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一个东西被骨碌碌地扔到了冰上,是狰狞怒目的人头:“还指望同伴来协助吗?呵,妙火那个愚钝的家伙,怎么会是妙水的对手呢?你真是找错了同伴……我的瞳。”。
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如果拿不回,会被杀吗?”。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旋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他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轰隆一声响,山顶积雪被一股强力震动,瞬间咆哮着崩落,如浪一样沿着冰壁滑落。所!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夹杂着雪的土,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把土再撒下去,就永远看不到了……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剧痛过去,全身轻松许多,霍展白努力地想吐出塞到嘴里的布,眼睛跟着她转。。
“薛紫夜她……她……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顿了许久,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脸色渐渐苍白,“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所以冒昧动手。请教王见谅。”。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冲下西天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梅花如雪而落,梅树下,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忽然间,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那么,这几日来,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话语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
““六六顺啊……三喜临门……嘿嘿,死女人,怎么样?我又赢了……”……”
“追电被斩断右臂,刺穿了胸口;铜爵死得干脆,咽喉只留一线血红;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只白鸟飞过了紫禁城上空,在风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脚上系着一方紫色的手帕。!
“呵。”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风,我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却甘愿做教王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