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没有现身,更没有参与,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
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只有火把零星点缀,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什么也看不见了。
薛紫夜还活着。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霍展白没有将冻僵了的她放下,而直接往夏之园走去。她推了几次却无法挣脱,便只好安静下来。一路上只有雪花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她在黎明前的夜色里转过头,忽然发现他。
“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鸡犬相闻,耕作繁忙,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里面却是风和日丽。!
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此刻中了剧毒,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
旋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等风再度流动的时候,院子里那一树梅花已然悄然而落。!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是的,都想起来了……”他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望着落满了雪的夜,“小夜姐姐,我都想起来了……我已经将金针逼了出来。”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厉声尖叫起来,“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你这个疯子!”。
“雪怀……”忽然之间,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冷……好冷啊……”!
他的眼眸,仿佛可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闪现出不同的色泽,诱惑人的心。。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那并不是他的名字。。
“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一阵淡蓝色的风掠过,雪中有什么瞬间张开了,瞳最后的一击,就撞到了一张柔软无比的网里——妙水盈盈立在当地,张开了她的天罗伞护住了教王。水一样柔韧的伞面承接住了强弩之末的一击,哧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
“爷爷,不要挖明介的眼睛,不要!”忽然间有个少年的声音响亮起来,不顾一切地冲破了阻拦,“求求你,不要挖明介的眼睛!他不是个坏人!”……
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一眼望去,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个月之前,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出手凌厉。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居然成了这种样子!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紫夜自有把握。”她眼神骄傲。。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
““咔嚓!”獒犬咬了一个空,满口尖利的白牙咬合,交击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