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果然是你们。”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阻止他再次雪遁，冷冷开口道，“谁的命令？”

    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黑暗的房间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只有死一般的寂寞。。

    “怎么？”瞳抬眼，眼神凌厉。！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旋“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那……是教王的手巾？！瞳的手瞬间握紧，然而克制住了回头看妙水的冲动，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沿着台阶离开——手巾上染满了红黑色、喷射状的血迹，夹杂着内脏的碎片，显然是血脉爆裂的瞬间喷出。！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然而，一想到药师谷，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温柔而又悲哀。明介……明介……恍惚间，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

    村庄旁，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冷漠而无声，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

    ““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我马上回去问她。”霍展白脸色苍白，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你看，龙血珠已经不在了！药应该炼出来了！”。

    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

    “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摔落雪地。……

    为什么不躲？方才，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他为什么不躲！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另一只手一松，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

    ““伤到这样，又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居然还能动？”妙水娇笑起来，怜惜地看着自己破损的伞，“真不愧是瞳。只是……”她用伞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咔啦一声，有骨头折断的脆响，那个人终于重重倒了下去。。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拜月教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慕士塔格的雪罂子，还有祁连山的万年龙血赤寒珠……随便哪一种，都是惊世骇俗的至宝，让全武林的人都为之疯狂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