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呵……不过七日之后,七星海棠之毒便从眼部深入脑髓,逐步侵蚀人的神志,到时候你这个神医,就带着这个天下无人能治的白痴离去吧——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教王沉吟不语,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不由暗自心惊: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
“什么钥匙?”妙水一惊,按住了咆哮的獒犬。
瞳究竟怎么了?
“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不妨暂时饶他一命。”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让我看看。”薛紫夜面无表情地坐到榻边,扯开他的袍子。!
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
旋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春暖花开的时候,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难道,薛紫夜的师傅,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竟是隐居此处?
“那些血痕,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一连几日下来,府里的几个丫头,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没人再敢上前服侍。!
教王眼里浮出冷笑:“难道,你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了?”。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心下却不禁忧虑——“沐春风”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
“比起那种诡异的眼白,那人瞳孔的颜色是正常的。黑,只是极浓,浓得如化不开的墨和斩不开的夜。然而这样的瞳映在眼白上,却交织出了无数种说不出的妖异色彩。在那双琉璃异彩的眼睛睁开的刹那,他全身就仿佛中了咒一样无法动弹。。
“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不妨暂时饶他一命。”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
“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却被他甩开。!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然而同一时间,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奇怪……”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拍了拍獒犬的头,低语,“她不怕死,是不是?”……
从此后,昆仑大光明宫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而在中原武林里,他便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背叛者了。
窗外大雪无声。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
“那样可怕的人,连他都心怀畏惧。。
“太晚了啊……你抓不住我了……”昏迷前,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我让你来抓我……可是你没有!你来晚了……!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在银针顺利地刺入十二穴后,她俯下身去,双手按着他的太阳穴,靠近他的脸,静静地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开口:“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