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薛紫夜冷冷道——这一下,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雅、雅弥?!”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妙风——难道你竟是……是……”!”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绿儿,小橙,蓝蓝,”她站起身,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抬他入谷。”!
教王的手忽然瞬间加力,金针带着血,从脑后三处穴道里反跳而出,没入了白雪。
话音未落,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呼:“秋水!”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妙风站在雪地上,衣带当风,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柔和悦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她凝神一望,不由略微一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救命……救命!”远远地,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
教王亲手封的金针,怎么可能被别人解开?。
旋妙风的手无声地握紧,眼里掠过一阵混乱,垂下了眼帘,最终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属下……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话音未落,绿儿得了指令,动如脱兔,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抢身来到妙风身侧,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然而终归晚了一步,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血汹涌而出。
“薛紫夜白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笑了笑:“没事,薛谷主不必费神。”。
“妙风松了一口气,瞬地收手,翻身掠回马背。。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他默然望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风。”教王抬起手,微微示意。妙风俯身扶住他的手臂,一步步走下玉阶——那一刹,感觉出那个睥睨天下的王者竟然这样衰弱,他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惊骇。妙水没有过来,只是拢了袖子,远远站在大殿帷幕边上,似乎在把风。。
“呵,妙风使好大的口气。”夏浅羽不忿,冷笑起来,“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
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那种压迫力,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