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一里,两里……风雪几度将她推倒,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无法呼吸,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黑暗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她停下来喘息。凝望着那一道深渊。以她的修为,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无法掩饰,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
难道是因为那个小气的女人还在后悔那天晚上的投怀送抱?应该不会啊……那么凶的人,脸皮不会那么薄。那么,难道是因为他说漏了嘴提到了扬州花魁柳非非,打破了他在她心中一贯的光辉形象?。
“咦,小姐,你看他怎么了?”绿儿注意到了泡在木桶药汤里的人忽然呼吸转急,脸色苍白,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脖子急切地转来转去,眼睛紧闭,身体不断发抖。。
“——难道,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他、他果然还活着吗!!
“等下看诊之时,站在我身侧。”教王侧头,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我现在只相信你了,风。”。
旋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脸色却不变,微笑:“为什么呢?”!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秋水……秋水……”他急切地想说什么,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霍展白满身风尘,疾行千里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暮色里,看到了熟悉的城市,他只觉得心里一松,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她握紧了那颗珠子,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我看薛谷主这手相,可是大为难解。”妙水径自走入,笑吟吟坐下,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你看,这是‘断掌’——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但脾气过于倔犟,一生跌宕起伏,往往身不由己。”!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你们终于来了。”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我等了你们八年。”……
“你们原来认识?”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诧异,然而顾不上多说,横了卫风行一眼,“还愣着干吗?快去给阿宝换尿布!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小心!”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过去。。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薛紫夜蹙起了眉头,蓦然抽回了手。……”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那个传说中暗杀之术天下无双,让中原武林为之震惊的嗜血修罗。!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