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你……是骗我的吧?”妙水脸上涌出凌厉狠毒的表情,似乎一瞬间重新压抑住了内心的波动,冷笑着,“你根本不是雅弥!雅弥在五岁时候就死了!他、他连刀都不敢握,又怎么会变成教王的心腹杀手?!”。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怎么?不敢分心?”飞翩持剑冷睨,“也是,修罗场出来的,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微笑道:“瞳,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教王需要你。来吧……来和我们在一起。”。
旋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这个女人,还在犹豫什么?。
“也真是可笑,在昨夜的某个瞬间,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然而,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啊,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天不亮就又出发了。”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可真急啊。
“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教王冷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烈烈燃烧的房子。!
瞳躲在阴影里,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然而内心却是剧烈一震。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那样远的距离,连人的脸都看不清,只是一眼望过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为什么?”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抬起了手,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为什么?”
风更急,雪更大。。
“王姐。”忽然间,他喃喃说了一句,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渊。。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一样的野心勃勃,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脑后金针,隐隐作痛。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宁静地望着他……明介。明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远远近近,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火。血。奔逃。灭顶而来的黑暗…………”
“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
杀气!乐园里,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
“呵呵,还想逃?”就在同一时刻,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一个东西被骨碌碌地扔到了冰上,是狰狞怒目的人头:“还指望同伴来协助吗?呵,妙火那个愚钝的家伙,怎么会是妙水的对手呢?你真是找错了同伴……我的瞳。”!
贴身随从摇摇头:“属下不知——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便从未露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