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更不可大意。
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略微怔了一怔,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谷主果然医称国手——还请将好意,略移一二往教王。在下感激不尽。”。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太奇怪了……”薛紫夜在湖边停下,转头望着他,“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可是,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冷冷道,“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凝聚瞳力——三日后,我们就行动!”
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禀谷主,”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霜红她还没回来。”。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不然的话,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
旋“……”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不杀掉,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妙风放下她,淡然开口,眼里没有丝毫喜怒,更无愧疚,“而且,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并没有答应不杀——”!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我昏过去多久了?”她仰头问,示意小晶将放在泉边白石上的长衣拿过来。!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妙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想去阻止,却又有些迟疑,仿佛有无形的束缚。。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妙水细细端详她的手,唇角噙着笑意,轻声曼语:“可惜,姻缘线却不好。如此纠缠难解,必然要屡次面临艰难选择——薛谷主,你是有福之人,一生将遇到诸多不错的男子。只不过……”。
“住手!”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求求你!”。
“——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
而这个风雪石阵,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
“雪怀……”薛紫夜喃喃叹息,揭开了大氅一角,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我们回家了。”
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药师谷的梅花,应该快凋谢了吧。”蓦然,他开口喃喃,“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
那种压迫力,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
“而可怕的是,中这种毒的人,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
“她微微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